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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舞协组织舞蹈名家“深入生活 扎根人民”:厚积薄发方能灵光乍现

文章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何瑞涓 时间:2016年03月18日 字体:

午后的牙叉镇河边,太阳依山。一千多根细竹竿竖在地上,用红绳串成通道,竿顶燃一炷忽闪明灭的香,草棚扎起,锣鼓抬出,祭品摆好,村民们披挂装扮,举着七彩纸扎的灯笼、鸡、鱼、猪等,喜气洋洋。一场别开生面的海南黎族老古舞即将上演。尚未开场,长途跋涉至此的中国舞协“深入生活 扎根人民”舞蹈名家采风团就已经沸腾起来。

由中国文联国内联络部、中国舞协、海南省文联共同主办,海南省舞协承办的此次采风调研活动,自2月27日起,历时7天,在中国舞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罗斌带领下,彭煜翔、田露、朴永光、张荪、张麟、袁明、张浩、曹磊等来自全国各地的学者、编导和中国文联、中国舞协相关人员及海南当地的舞蹈工作者一行20余人,从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宝城镇、响水镇,到五指山市南圣镇、毛阳镇,又到白沙黎族自治县细水乡、牙叉镇,马不停蹄,在乡村街头残破的老屋前,在草木疯长的山脚河边,在苍老布满绿苔的椰树菠萝蜜树下,或蹲或站,观看调研了最原汁原味的黎族苗族民族民间舞。钱铃双刀舞、八音、跳锣舞、招龙舞、盘皇舞、花灯舞、花竹舞……每一次停留都目不暇接,止不住赞叹。老古舞是此行调研的最后一个舞种,源远流长,亦是告祖先舞,源于黎族原始社会的祖先崇拜,祈求祖先保佑消灾解难,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每一处细节都是新鲜的

大鼓响起,村老念起咒语,东西南北四方祖先神灵们“归来”,与亲人们同舞同乐,众人在细竹间穿梭,点种山兰、捕鱼、狩猎,还有丑角追逐女性,以此告慰祖先“我们的后代生生不息”。近一个小时时间,村民们的脚步不停,舞蹈家则目不转睛,用手机、相机拍照录像,留存下这珍贵的资料。舞蹈一结束,舞蹈家又与村民们交流,“老古舞都在什么时候跳?”“有哪些角色?”“现在还有多少人会跳?”“大家的舞步很复杂,有没有固定的套路?”“戴面具代表什么意思?”等等,每一处细节都是新鲜的。

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教授朴永光曾参与我国第一批至第四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评审,此行看到那么多只看过片段或者只在书上看过的鲜活舞蹈,格外亢奋。他告诉记者,像苗族龙舞,形态古朴,结构完整,蕴含着很多故事,可至今还不是省级非遗,非常遗憾,应该促进它成为省级乃至国家级非遗。看到老古舞,朴永光同样惊叹,认为动作简单却有深厚的文化内涵。

海南省文联专职副主席王艳梅介绍,海南是一个舞蹈宝库,不只有竹竿舞,还有70多种舞蹈语言,是舞蹈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源泉,海南省舞协今年将对海南民族民间舞蹈素材进行系统的地毯式采集。

尊重文化,舞蹈不能凭想象捏造

一路上,艺术家白天奔波交流,晚上各自记录着采风日记,对民族民间舞的发展也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在此行专门举办的海南省少数民族民间舞蹈创作发展研讨会上,他们和当地舞蹈研究者交流,进一步了解海南民族民间舞,并对于海南民族民间舞的创作现状与审美特征、保护与传播、传承与创新等提建议、出点子。

海南黎族主要分为哈、杞、润、赛、美孚五大方言区,女性服饰又有短、中、长裙之不同,穿戴不同,舞蹈形态也就不一样。海南省歌舞团舞蹈编导朱庆元介绍,穿中裙和短裙的黎族同胞舞蹈特点就是“三道弯”,不像傣族的“三道弯”,黎族是顺拐的“三道弯”。穿长裙的舞蹈挺拔优美,编舞时也要做出区分,尊重穿戴历史文化,“如果不了解村寨文化,编出的都是一致的,甚至把男人的开胯舞都编成女人跳的,那就不符合实际了”。他将黎族舞蹈的特点总结为四句话:上下颤动直腰首,左右摆肩要留头(头不动,因头上有帽子或银饰),前后摆手肘靠腰(为省布料衣袖做得很紧,抬不起来),三道弯形态顺拐走。“这些动作特征的形成与生活劳动、衣食穿戴、宗教文化、民族生态、审美情趣等密不可分,有些人把这些东西弄丢了,编舞过度夸张和扭捏,不知道变成什么玩意儿,甚至穿着黎族服饰跳现代舞,很可悲呀!”

“对于少数民族舞的创作,首先要有学习和尊重的理念。”中国舞协分党组成员、副秘书长夏小虎认为,现在有些编导,不了解民族民间舞的形式,只凭着想象捏造舞蹈,这样可能会出现问题。深入到文化背景、场地、动作属性、意义等方面对民族民间舞进行挖掘保护,在尊重文化的前提下传承文化,才有利于学习和创新。年轻编导应该利用采风学习的机会汲取滋养,迸发灵感,创作出符合现代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作品。

创作不是简单地“拿来”,生活是灵光乍现之源

在中国舞蹈史上,有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把海南和舞蹈牢牢结合在一起,这就是1964年推出的《红色娘子军》。中国舞协副主席、上海歌舞团艺术总监黄豆豆介绍,这样一部重量级作品,就是在海南的民族民间文化中汲取了养料又跟芭蕾结合而诞生的,是一个扎根生活又敢于创新的很好典范。他表示,艺术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不一定今天采风明天就能创作出作品,但采风可以给人指引方向,打开思路,厚积薄发之后某一天灵光乍现,“在和当地舞者合作交流中,他们生活中每一个无意的言行举止,也许就会在你的潜意识里埋下一粒种子,突然有一天就发芽开花了”。

田露是北京舞蹈学院民间舞系教授、编导,此次来到黎族苗族群众生活的地区,了解他们的生存状态,看到那么多黎族舞蹈,感觉大开眼界、受益匪浅,很多元素都可以运用到今后的创作当中。“舞蹈创作一定要懂生活,你要捕捉生活中的各个方面,敏感地把握住一些东西。”田露告诉记者,即便没有看到舞蹈,只是在村子里走一走,看一看黎族苗族百姓是怎样走路的,对舞蹈创作也是有启发的。创作不一定是要做全面记录,而是可以扩大某一个触动点,然后进行艺术的提炼和夸张。

上海戏剧学院舞蹈学院副教授张麟觉得,民族民间舞看似形式简单,却是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很好诠释,重要的是要在民族情感、民族形式、民族审美、文化内涵基础之上对舞蹈动作符号进行创造性的提炼。“如果没有创造性提炼,而仅仅停留在粗糙的动作再现层面,不利于民族文化艺术继续往前走。”

海南省舞协主席、海南省歌舞团团长彭煜翔认为,要在传承的基础上再创新、再传播。他还举例讲起了黎族舞蹈家陈翘编创《喜送粮》的往事。陈翘曾经告诉他,《喜送粮》的很多动作实际上来自于蒙古族舞蹈,但人们看时觉得是黎族舞蹈,恰是因为其中的心情、律动是黎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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