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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刀郎》:死亡之海绽放的艺术之花
大型歌舞诗《永恒的刀郎》剧照 刘海栋 摄
“情人啊,你是来把我瞧瞧?还是来为了把我燃烧?莫不是要让熄灭的情火,又在我心田里熊熊燃烧?”大幕拉开,手上积满老茧面庞写尽沧桑、年逾古稀的刀郎文化传承人,演绎着悠远深邃的刀郎木卡姆之巴亚巴西宛木卡姆,和着一排手鼓击奏缓缓从舞台下升腾而出,延续千古岁月的回响瞬间激荡剧场,伴着原始粗犷的刀郎麦西来甫热情豪放,浩瀚的大漠风情画卷穿越时空在舞台上铺展,似将那个来自远古沙漠中的一片绿洲置身近前……日前在京上演的由中央民族歌舞团制作、新疆麦盖提刀郎艺术团80余位演员出演的大型歌舞诗《永恒的刀郎》,让都市观众领略了“刀郎艺术”震撼人心的独特魅力。
>> “刀郎”何以永恒
2014年春天,中央民族歌舞团团长丁伟接到了一个来自新疆的电话,这是维吾尔族著名舞蹈家迪丽娜尔打来的,她讲述了新疆获得世界级和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古老文化“刀郎”文化的来源和目前发展状况,希望中央民族歌舞团能扶持麦盖提县刀郎艺术团,使这一古老文化得到更多人的认同和了解。于是,有了中央民族歌舞团导演及制作的“文化援疆”活动的此次大型创作。
大多数都市观众或许并不了解“刀郎”的真正所指,很多人甚至认为那只是因《2002年的第一场雪》《披着羊皮的狼》等歌曲而走红的一位歌手的名字。事实上,在关于“刀郎”莫衷一是的传说中,相对最为客观的指意是“集中”“成堆地聚在一起”的一种居住方式。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地区东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西南边缘的麦盖提县便是著名的“刀郎之乡”,那里的“刀郎”既指地名也指这里的人,更是核心的文化。世代生活在这里的维吾尔“刀郎人”用勤劳和智慧创造了以“刀郎木卡姆”“刀郎麦西来甫”和“刀郎农民画”为代表的“刀郎文化”。
“刀郎麦西来甫”和“刀郎木卡姆”是世界级、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千百年来“刀郎人”在狩猎生活中形成了民间歌舞艺术,是刀郎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也是刀郎文化最核心体现。如何将其更生动展现于舞台,让更多人喜欢,这是刀郎艺术和无数原生态艺术创作中最大的难题。
“要传承发展,要让古老的民族艺术绽放在更大的艺术舞台上,一定要做适当的艺术处理和创新。比如‘刀郎木卡姆’是维吾尔十二木卡姆的源头之一,对于新疆维吾尔族同胞来说,每一部都很不同,但不了解它的人通常听不出区别,必须进行艺术提炼加工,展现其突出特点和精华,否则,会失去都市观众。再比如,刀郎舞蹈主要是他们民俗活动日常生活本身中诸如宴席上比较欢乐轻松的邀请、对舞等,没有表现胡杨树和红柳的舞蹈,要完成胡杨刀郎、红柳刀郎舞蹈的艺术创作,一定要有所创新和创造,但这其中必须注意保留刀郎舞蹈的核心特征以及维吾尔族的性格、气质和独特的美。”《永恒的刀郎》的编剧、著名舞蹈理论家冯双白说。
该作品总导演丁伟同样指出,“刀郎舞蹈动作很大程度上保留着原始狩猎生活特点,比如很多舞蹈是边跳边跺脚,把猎物赶在一起,把猎物围在一起,手上拿着弓箭把猎物射在一起等,动作相对单一,模式比较简单,编舞时既不能使其变味,但完全原汁原味拿到舞台上可能会相对单调,或者有些来源于打猎、与猎物搏斗的舞蹈经世代相传后仍会让人有杀气腾腾的感觉,因此一定要进行适当的艺术加工,我们要把其精华元素提炼出来,再给它加点味精,加点孜然,使其成为更鲜美的让人永远垂涎的艺术大餐。”
大型歌舞诗《永恒的刀郎》剧照 刘海栋 摄
大型歌舞诗《永恒的刀郎》剧照 刘海栋 摄
>> 艺术不仅仅是艺术,更是刀郎人的生活方式
爷爷教孙儿打手鼓,母亲为女儿忙梳妆,父亲教孩子弹卡龙琴,夫妻伴着艾捷克对唱,女人筛枣、刺绣、为孩子做衣裳,男人牧羊、狩猎把家养……舞台台口两端四个造型独特的穹顶窗内上演的一幕幕片段,散发着浓郁的刀郎文化气息,也为观众打开了一扇通往刀郎人朴实温情、乐观幸福的生活之门。贯穿于演出全部章节间隙的四个“窗口”演出,以有限的典型画面,向刀郎人生活图景和文化艺术敞开无限想象空间,而“窗口”墙体延伸与舞台的巧妙融合浑然一体,这一绝妙的创意既有效地提醒了艺术来源于生活,也模糊了生活与艺术的边界,似乎完满地暗示出生活就是艺术,艺术根植生活。
“他们的艺术可不是简单的歌舞艺术概念,而是一种生活方式。他们的生活和艺术真正紧紧地连在一起,甚至深入血脉骨髓。”正是基于这样一种了解,对艺术的“诗意”创造有着独特理解和把控的冯双白从刀郎人生活中提炼出熬鹰、红柳、胡杨、情诗、鞭子、摇篮等诸多典型意象,完成诗化生活的浪漫诉说。
在“远古呐喊”“生命欢歌”“大漠礼赞”三大篇章中,《永恒的刀郎》分为《熬鹰刀郎》《红柳刀郎》《画家刀郎》《情诗刀郎》《鞭子刀郎》《胡杨刀郎》《摇篮刀郎》《永恒的刀郎——致伟大的阿曼尼萨汗》等9个章节。《熬鹰刀郎》呈现了古老的刀郎人从最初与鹰斗智斗勇,到最终猎人和猎鹰相依相惜,多变的舞步中既有精神的较量,意志的角逐,更有情意的缱绻;《红柳刀郎》和《胡杨刀郎》歌舞中对肆虐呼啸的茫茫沙漠顽强植物生命的礼赞,表达人与自然间的互助相守;《画家刀郎》通过丈夫对画家妻子从反对创作到理解支持生活情节,展现“刀郎农民画”这一享誉世界的艺术形式背后厚重的情感积淀;《情诗刀郎》用舞蹈讲述时而浪漫如月,时而热烈似火的永恒爱情主题;《鞭子刀郎》讲述刀郎人用鞭子相互抽打传达爱意的特殊方式,完成“打是亲骂是爱”的艺术再现;在惩罚犯错之人身上“烤包子”的游戏,用戏谑的喜剧情节表达刀郎人自我娱乐、自我教育的特殊文化;《刀郎木卡姆》《民歌刀郎》将刀郎人能歌善舞,热爱生活,积极向上以及历史悠久的维吾尔族文化艺术的瑰宝淋漓尽致地呈现;《摇篮刀郎》是刀郎人血脉的延续,孕育美好未来的期待;《永恒的刀郎——致伟大的阿曼尼萨汗》肃穆地向500年前整理刀郎人至今演绎不朽的“十二木卡姆”的伟大的维吾尔族艺术大师致敬。
“起初我并没有将胡杨、红柳在剧本构思成独立的形象,因为觉得胡杨、红柳哪儿没有啊?可是当我深入当地生活,真正距离‘死亡之海’这么近地去了解麦盖提人如何在沙漠上慢慢地植树造林,才深深感受到他们和严酷大自然搏斗的力量精神有多么坚毅强大。”冯双白告诉记者,他最希望人们从作品中体会到的是人与自然关系中人的意义。“因为那是‘死亡之海’,几乎和真正大的绿洲是隔绝的,所以那是大自然对人一次真正的考试,一个巨大的考验。但是这个民族没有逃避,而是以狩猎畜牧等生存方式一代代传下来,并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冯双白认为,刀郎文化是刀郎人和大自然的完强抗争,是勇敢承认大自然的严酷,在这种严酷中找到自己生活生存方式,并享受这种富有挑战的生活,这是最令人感动之处。更重要的是,他们是用艺术的方式、歌舞的方式、诗歌的方式、爱的方式、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等,一起织成一个结,来牢牢地守护这片土地,这是他们最了不起也最值得敬佩的。“所以我期待更多人了解刀郎人和刀郎文化。人的生命过程常常会有各种艰苦,刀郎文化让我们知道人可以怎样对待艰苦,对待磨难,对待失败,对待极其不可忍受的残酷考验,超越这些之后会有一种强大的生存力量,精神力量!”冯双白说。
大型歌舞诗《永恒的刀郎》剧照 刘海栋 摄
大型歌舞诗《永恒的刀郎》剧照 刘海栋 摄
大型歌舞诗《永恒的刀郎》剧照 刘海栋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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