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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独特的自我创新之路
“经世致用”的丰富内涵
“经世致用”是中国古代思想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
“经世致用”指高尚的情操、境界,一种博大的胸怀。
“经世致用”把国家和民族与个人联系在一起,表现为民族气节和操守;维护中华民族的尊严,反对压迫、掠夺和侵扰,这是中国古代的爱国主义的标志。
西汉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国格”观念,与经世致用联系在一起。如董仲舒倡导“无辱宗庙,无羞社稷”,强调“君子生以辱,不如死以荣”。史学家司马迁将“国”放在首位,称赞“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的观点。汉武帝时苏武出使匈奴,19年受尽折磨而不改其志,始终坚持民族气节,留名青史。中国古代的爱国主义,往往和“忠君”联系在一起,对此我们应进行具体分析,不可由此而否定中国古代的爱国主义。
王夫之
中国思想文化史告诉我们:做人和做学问这二者应当统一,而前者比后者更加重要。将学问用在匡时济世上,首先要有高尚的人品,要有气节和操守,特别在国家民族的大节上,不允许有污点。如果做不到,所谓“经世致用”就失去了灵魂。因而在中华传统文化中,“经世致用”不只是一种方法,而是信念、理想、大道所表现出的高尚品格。
还有,“经世致用”又表现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博大胸怀。宋代政治家范仲淹(989—1052年)所写《岳阳楼记》名文,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在此文中,他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为官者怎样才能不因环境变迁而改变自己的志向?不因个人得失而转移个人的感情?他回答说:在朝廷做官,要情系百姓,不在朝廷也要有对于国家的忧患情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是这种情怀的文字表述。
“经世致用”也是不畏强暴的求实精神的体现。这种精神在明末清初社会矛盾激化的时代,在一些思想家的著作中有比较充分的表现。他们将“经世致用”推进到一个新的高度。这里我想以黄宗羲(1610—1695年)的《明夷待访录》一书为例略作说明。他说,夏、商、周三代,“以天下为主,君为客”。三代以下情况大变,是“以君为主,天下为客”;由于主(人)客(人)颠倒,君主将天下视为己有,独占天下之利。君主没有取得天下以前,不惜“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去追求一己之私利。得到天下以后,又不惜“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由此,黄宗羲得出的结论是:“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这是他的反对君主专制制度(针对明朝末年的状况)的言论,是当时经世致用精神的表现。
黄宗羲经世致用思想还表现在他对工商业的重视,具有“富民”思想。他反对奢侈浪费、沉迷享乐的社会习俗,认为治理天下的根本在于使百姓“去凶一循于礼”,凡是对民无用而有害者,一概去除。
总之,在中国思想文化史上,经世致用不只是端正学风的要求,而是体现出一种深沉的对于真理的追求精神。
当然,经世致用也是我国历史长期积累的端正学风的文字表述。
《论语·学而》第一句话是:“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里,“习”有两个含义,一是温习,一是践行。在孔子看来,学生们躬行实践,将所学到的理论用于实际行动,十分必要。总之,儒学倡导“行胜于言”。
战国末期的荀子认为行是知的来源,“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而止矣”,强调知来源于行,行高于知,学问的目的在践行。
清初思想家王夫之(1619—1692年)解释什么是“行”,他说:行就是“以身心尝试”,指人的有目的的行为,含有试验的含义。
还要提到清初思想家顾炎武(1613—1682年),他倡导“经世致用”之学,主张把“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相结合。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说,他有许多时间在长途跋涉中度过,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三个月以上。朋友们赠送了两骡两马,用以驮负所需书籍笔墨。旅费靠友人接济,间或做些小买卖。一年有大半时间在旅店中度过。他边调查边记录,在此基础上写出了有价值的学术著作《天下郡国利病书》、《日知录》等名著。
从以上叙述可以看到,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经世致用”包含有学者的人品、视野、学风、精神诸多方面的融汇和结合,内涵丰富深刻。